
「不無可能」是基於我對不可能的事的癡迷,我沉迷於關注不可能的事和思考如何將不可能變為可能。不無可能這條路來源於我生命中一個非常重要的事件,我稱之為「約會之夜」。每逢星期四而我沒有出城時,我和妻子都會聘請保姆,然後我們便會出門約會。有一晚特別的約會之夜,我們參加了一個畫廊活動,並認識了一位名為 Tony 「Tempt」 Quan 的藝術家。
他是位街頭涂鴉藝術家。這個不可思議的晚上令我獲益良多,因為我們一位朋友騎劫了我們這次的約會。我們參加了這次活動,那裡的氣氛令人難以置信,完全不像那種無聊的傳統畫廊活動,那天晚上我們還認識了 Tempt 的父親和兄弟,那真是一個美好的晚上。然後我們回家了。
我們開始關注這個人,並保持聯絡。在與他的父親和兄弟交流之後,我們發現 Tempt 被診斷出患有俗稱「漸凍症」的 ALS,並且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七年了,而他唯一的交流方法就是用紙。一張寫有字母的紙。他的父親、兄弟或看護人用手指指著紙上的字,如果他眨眼睛,他們就會寫下這個字。這就是他們的交流方式。
這聽起來很荒謬是嗎?我住在 Los Angeles(洛杉磯)。我們的 GNP 高於大多數發展中國家,而在我的住所 13 英里外,有一個人要使用紙張才能與人交談。因為他買不起健康保險,也沒錢支付醫藥費。他的父親和兄弟告訴我這個故事的時候,身為父親和兄弟的我感同身受,我對他們說:「聽著,我們需要為您的兄弟準備一部 Stephen Hawking 的裝置。」
大家都看過 Stephen Hawking 的影片,對吧?他有一部裝置,鼠標會隨著他的視線在螢光幕上移動。我說:「我將為您提供一部 Stephen Hawking 使用的那種裝置,而且我還要弄清楚我們該如何破解這部機器。我們不需要移動鼠標選擇字母,而是要弄清楚他是如何來回移動鼠標的。可以是手寫筆,也可以是鉛筆,這將使他能夠再次畫畫。」他們說:「這太神奇了。」吃完早餐後,他們便離開了。
他們走出房門的那一刻,我在想,我到底在做甚麼?我在做甚麼?我為甚麼要許下這種承諾呢?我是一名製片人,我只會製作影視廣告和動畫,我從沒做過這種事情。但是那天奠定了我「不無可能」的基礎,這是一個基本前提。就是說,當您看到一些荒唐的東西時——而我們是單純地以一介人類的身分而言,沒有學位、文憑、證書或學歷,您就只是一個有血有肉、會呼吸空氣的人類。您看到一些荒謬的事情,然後您選擇去做這件事。
然後您會弄清楚應該怎麼做,對嗎?我的話可能聽起來有些輕率或魯莽,於是我啟動了網絡,我和妻子還有孩子們最終搬到了偏遠的一個小地方。我們邀請了所有相關的製造商、程式員和黑客到我們家,他們將所有桌子和椅子推向牆壁,我們開始研究該如何著手。
我們提出各種不同的方法來繪製眼球表面。最後,我們想出了名為 EyeWriter 的玩意,其實就是一副在 Venice Beach(威尼斯海灘)路邊便可以買到的廉價太陽鏡。我就住在 Venice Beach(威尼斯海灘),那是當地生產的一款可持續產品。
所以我們一點也不缺這東西。我們把鏡片拆下來,將電線固定到前面,並彎曲纏繞,然後將網絡攝影機固定,讓它重新聚焦在瞳孔上。網絡攝影機會跟蹤瞳孔,並跟隨其來回移動,這樣就完成了。我們花了大約兩個星期的時間來整合,期間都沒有睡覺。我們把它帶到了 Tempt 的房間,我們把它帶到他四樓的房間,我們支起他的床,讓他看到停車場。
我們可能有從醫院樓下闖入二手停車場,也可能沒有。我們在大樓的側面設置了一部約莫這麼大的氣體產生機,該氣體產生機可以向大型投影機提供無線信號。[影音資料]信號從他的房間一直傳到投影機,他的家人和朋友在停車場見證了這位一動不動躺在床上七年的藝術家再次開始畫畫。
這真是太棒了。簡直難以置信。看著我的孩子出生,看著 Tempt 再次創作,這些都是我生命中最為神奇的時刻。然後我們回家並出去慶祝。我們隨後去喝酒了,但是我們回家了,對吧?然後第二天醒來後,發現這件東西已經成了《時代》(Time)雜誌 2010 年年度 50 項最佳發明之一。所有媒體將其視為我們這個年代最偉大的健康發明之一。
現在,它已成為 New York(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永久藏品。我們環顧四周,心想,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對吧?我們只是來自 Venice(威尼斯)的垃圾袋產商,我們只是想幫助這個人,而突然之間,這件事的力量超出了我們的想像。這讓我深有感觸。這種透過科技幫人的做法,當中也許有些奧妙。
於是我開始考慮:也許我應該暫停手頭上的工作,轉而專心地做好另一件事情。用科技幫助人們。我考慮了一整個晚上,為這件事祈禱,並與親朋好友進行了探討。最後,我說:「我說啊。我的運氣來了。我要把握這個機會。我會像 Andy Warhol 般,得到俗稱「15 分鐘名氣」的短暫知名度。我喜歡我做的事情,但我將會繼續我的全職工作,繼續做製片人。」在我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我收到了 Tempt 的一封電郵,內容是:「這是我七年來第一次畫畫。我覺得自己一直深藏水下,直到您出現才把我拉了上來,讓我可以呼吸。」
現在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您正在決定要做或不做某事,而此時正好有人向您發送這樣的電郵,那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是的。這就是「不無可能實驗室」的誕生的過程和前提。我們的使命借助科技和故事改變了世界。對於我來說,技術就是圖形、設計、動畫和角色的世界。而現在,我所處的世界仍然是技術,但卻是「人文技術」。也就是說,您如何看待世界上的荒謬,人類的荒謬?以及,您如何找到一種使用軟件、硬件、膠帶和束帶進行固定的方法(通常都會用到膠帶和束帶),並弄清楚如何為此創建解決方案?
然後如何做到為人所用?科技必須要讓人們使用。」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也很有必要,透過技術和故事改變世界。我們剛剛聽到一個演講者談到了故事的力量,對吧?故事是我們傳遞資訊的方式,重點在於交流和經驗。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會率先想起我的姓氏,但不是 Gates,不是 Buffett,也不是 Bezos 或 Bezos,因為現在有兩位大人物姓 Bezos。我們用故事來進行擴展,因為我們知道,如果我們能講一個有力的故事,那麼人們就可以領會其中的道理。因此,我們傳達這些故事時秉持的就是「幫助一人就是幫助眾人」的哲學。
也就是說我們不會嘗試。像 Buffett 一樣可以解決這些重大問題,Gates 一樣可以解決瘧疾,Bono 一樣可以解決貧困。我們解決了一個人的問題,然後我們講述那個人的故事,一個有力的故事,這就為我們的解決方案提供了擴展的機會。
我們透過問自己「誰是那個人」來解決每一個問題,每一個倡議,每一個謬論。「如果我們為那個人解決了問題,那他會幫助眾人嗎?」好了,「不無可能」就是這麼來的。我們仍然不知道我們在做甚麼,對吧?真的沒有辦法。我全神貫注,我有自己的製作公司,但正在逐漸消失。
我仍在詮釋「不無可能」的意義。我和朋友出去吃晚飯,一個朋友說:「嘿,聽著,我知道您對不無可能這個概念很感興趣,所以您應該認識一下這位叫 Tom 的醫生。吃完飯您去查一下這個人。」
回家之後,我開始調查這個人,發現他是一名海軍軍醫,後來成了傳教醫生。他住在蘇丹,一個東非國家。他是 Nuba Mountains(魯巴山脈)一帶方圓 1500 英里內唯一一位醫生。他是這裡唯一一個會接生、拔牙和抽血的人。他就是現代的德蘭修女。而且他對自己的工作充滿熱情。於是我開始讀他的故事。我一點一點地挖掘,發現這位醫生討厭做截肢手術,那麼問題來了——這個人為甚麼會做截肢手術?透過慢慢調查,我發現當時的在位總統 Omar al-Bashir 正推行一場鎮壓 Nuba Mountains(魯巴山脈)人民的恐怖運動。放在當時的背景來看,al-Bashir 還是 Darfur(達爾富爾)大屠殺的罪魁禍首。這個人的性格就是如此。
他將這些 55 加侖的汽油桶裝滿了飛機燃料和榴彈。然後用一些老舊的俄羅斯安東諾夫運輸機從後方投放。他們空襲地面,四處投放榴彈,當地人民非死即傷。這就是為甚麼 Tom 醫生要做這麼多截肢手術的原因。我一直在瀏覽這件事,直到深夜。我的家人都睡著了,而我還在瀏覽文章,Tom 醫生談到了一次特殊情況,一個叫 Daniel 的小男孩正在照看家裡的山羊和牛,
他突然聽到轟炸機的聲音,實際上,他們每天都會來。Daniel 無處躲藏,只能跑到一棵樹後面,他抱著那棵樹,閉上眼睛,而炸彈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爆炸了。
因為在樹後面,他的身體安然無恙,但是他的胳膊卻被炸掉了。我和大家的反應一樣,這真是太可怕了,當時一定很痛苦。但更可怕的是,當這個 12 歲的男孩醒來時,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寧願去死」。而我 12 歲的時候卻還在走廊讀文章時睡著了。這就是問題所在。Daniel 說:「我不想成為家裡的負擔。」
他只是個 12 歲的小男孩,這個年齡不應該承受雙雙截肢的痛苦。但他醒來時卻說:「我寧願死去。我不想讓我的父母痛苦」。我想,「好吧,我不知道可以做些甚麼,我不知道可以怎麼做。這真是太荒謬了。又來了,又要重複之前的事了。」
我妻子說:「我們又要搬走了嗎?」「是的,我們又要搬走了。」一群瘋狂的人加入了我們,我們開始進行破解和編程,並逐步弄清楚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最後,我們提出了許多不同的解決方案,我親自坐飛機去了難民營,從那天和朋友吃飯時得知 Tom 醫生的事跡,到我抵達難民營之間,只有短短四個月的時間,我們看到了希望的結果。[影音資料]Daniel 兩年來第一次自己進食。
當那些看似無法實現的事情最終成功了,我想這是對我最大的慰藉。Daniel 只是這場非洲有史以來最血腥的戰爭中幸存下來的 50000 名截肢者之一。
我們帶著 3D 打印機、手提電腦還有塑膠線軸飛到蘇丹一個衝突不斷的戰爭地區,目的是為 Daniel 製造手臂。
Daniel 項目的概念誕生於 7 月 11 日,而 11 月 11 日,Daniel 兩年來第一次成功自己進食。
但這絕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成功。如果我們可以教會當地人自己製作,那麼 Daniel 項目就可以在我們離開後繼續發揮效力。而事實也是如此。
我們現在正在進行大量瘋狂的研究。我們一心投入其中。其中之一就是饑荒,我知道這也是您的團隊一直熱衷的事。我們採訪了 Venice Beach(威尼斯海灘)地區的一群孩子,問他們最重視的是甚麼。
他們說比較想要手機,而不是食物、衣服、水源或房子。這很有趣,因為這些孩子並不能吃手機。
我們說:「我們怎麼用手機養活人們?」於是我們創建了這個基於文本的超級 CRM 工具,我很自豪地說,在我們啟動的試點中,特別是去年在 St. Louis(聖路易斯)的試點中,我們在 90 天內用短訊向孩子們提供了 12000 頓飯,在城市中部署這些東西真的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
但是,我們有一個真正的核心業務模式,我們希望將其捐贈給慈善機構、學校以及其他組織,讓他們可以更好地部署自己的資金,透過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可以使用的技術來養活人們。
現在我們的壽命更長。我們活得更久。這也帶來了很多特點和副作用,其中之一就是我們需要能夠走動,問題在於輪椅和流動裝置。它們很難搞、很沉重、很昂貴,也很難看。於是我們想出了一種理想的模組化流動裝置,它價格適中,即使您沒有保險,也可以低價購買。與向保險申請報銷相比,該裝置會更便宜。最重要的是,它非常的快。我來告訴大家。您可以隨意走動。即使您上了年紀也不用特意減速。我真的太喜歡這個東西了。
大家有人以某種方式、方法或形式與失聰的人來往過嗎?好,原來有這麼多人。大家可能不知道,失聰,尤其是對音樂失聰,實際是可以體驗音樂的。他們會站在喇叭前,像這樣接收震動 。[影音資料]失聰並不代表您的大腦無法正常運作,而聽力靠的其實就是您的大腦。聽力過程發生在您的大腦中,而不是耳膜中。只是這些信號需要到達大腦。聽力只是中途的記錄。於是我們想出了一種方法,可以將音樂信號真正傳遞到大腦,並避開不起作用的部分。我們共同研發了一些可穿戴技術,例如腕帶、腳環和背心等。我們將音樂分為幾個部分,將結他聲投射到手腕上,將鼓聲投射到腳踝上,將貝斯投射到脊椎的根部,將人聲投射到胸部中間部位。
我們把它帶到了 Austin(奧斯汀)大型音樂節「South by Southwest」的現場,帶到了當地的聾人社區,其中有 30 個人戴著它來到了音樂會,他們欣喜若狂。這件事讓他們興奮不已,他們終於可以體驗音樂了。他們事後威脅我們說:「我們不會把這東西還給您了。」對嗎?我說:「真是太棒了。我們的新方法不僅對失聰的人有效,對聽力正常的人也很有用。」
音樂的體驗沒有界限,我們為此感到激動和興奮。我們的首席瘋狂科學家戴著鋁製圓帽,說:「嘿,幫我個忙。我一個朋友的父親是著名的爵士樂鋼琴家,他患有帕金遜症,右手一直在顫抖,無法控制,因此他再也不能彈鋼琴了,他曾和偉大的 Gillespie 以及 Baker 一起演奏,他非常了不起。他說:「幫幫我吧,如果您可以給我一些振動腕帶,那我的理論就可以實現了。」我們答應了他,我們送給他一些腕帶。他把它們送給了 Joe 並給他戴上。
Joe 說:「這真是太棒了,這個音高很棒。」
他的帕金遜症顫抖的症狀也痊愈了,我們說:「慢著。我們只是想幫助失聰的人體驗音樂,難道我們發明了針對帕金遜症的非藥物療法嗎?那還真不錯。」
這就是 Joe 的故事:
Joe 說:「當我躺在床上時,有時我會考慮這些表演的表現如何,我剛從床上摔下來,無法走路,我們去看醫生,做完檢查後,她說,『您現在是帕金遜症早期』,您只是厭倦了與其抗爭」。
Ebeling 問:「當您無法彈奏音樂時,您晚上還會夢到彈奏音樂一事嗎?」
Joe 答道:「當然會。音樂就是我的生命。就是這樣。我不明白,我的手不再顫抖了,簡直不可思議,它是第一個對我有效的東西。」
從那時起,我們對它進行了臨床試驗,以下是實驗前後的結果。[影音資料]這是之前的結果,這是之後的結果。[影音資料]
我剛問過您們是否認識失聰的人,現在我再問您們一個新問題:有人與帕金遜症患者相隔一級、二級或三級的嗎?大家看看四周。竟然有這麼多人深受這種疾病影響。我很高興告訴大家,我們將於今年第四季度將該產品推出市場。我還要告訴您,您不會在我們的網站上找到任何相關資訊,因為我們正在審查一個名為 FDA 的官僚機構,我們不想把這件事搞砸。
所以您不會看到很多資訊。我們將在第四季度獲得相關資訊,並確保所有 MDRT 人士知曉此事,並向大家將這些資訊傳達開去。問題是這樣的。問題是:我們為甚麼要做這件事?您們準備好了嗎?
又到了講道理的時間了。大家準備好了嗎?那就是因為我們本不能,是嗎?我們本不能做好這件事。如果我像這樣走進您的辦公室,並告訴您我有一種針對帕金遜症顫抖徵狀的非藥物療法,您可能會叫保安。把我送出大樓。但我寫下了這些內容。我們弄明白這件東西的原因是因為我們用美好無限的天真來解決所有問題。然後找到要幫助解決問題的人,說「Geronimo」。我們直接就投入其中。
Horace Mann 有一句話我很喜歡:「在人生道上尚未獲得勝利便死去是可恥的。」可恥地死去。
Horace 為我們分析得很透徹。如果您做好了該做的事,那可以死而無憾。如果沒有,那您還得逗留一段時間。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您的勝利是甚麼?您要講述甚麼樣的人生故事?您將如何運用自己的技能和智慧?我們可以立即證明些甚麼嗎?如果您出現在這個房間,住在一家不錯的酒店,出席一場漂亮的會議,我們是否都能證明自己過著幸福的生活?大家同意嗎?好吧。那麼您打算怎麼對待這份幸福?怎麼對待這份您在人生中獲得的幸福?
您將如何把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麗?讓您的子子孫孫可以有一個更美好的家園?您打算怎麼應對這一切?這就是我剛開始說的「幫助一人就是幫助眾人」的全部精神。我希望在您回程的路上可以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我想問大家:誰是您的那個人?誰是那個人?您每天上班都會經過的教堂和學校。誰是那個人?如果您只是想解決某個人的問題,或許它只適用於這一個人,但是我更希望這個解決方法可以從一個人出發,最後造福更多的人。所以我的問題就是,誰是您的那個人?如果以我今天所說的一些故事背景為例,問題就是,誰是您的 Daniel?

Mick Ebeling 是一位電影、電視和商業製片人、慈善家、技術先驅、作家、企業家和公眾演說家,曾獲得各大創意和廣告大獎。他是 Not Impossible Labs 的首席執行官,該公司是一家屢獲殊榮的社會創新實驗室和製作公司,致力於為實際問題開發創造性的解決方案。Ebeling 被 Ad Age 評為「最具創造力的 50 人」之一,他與眾多《財富》雜誌 500 強 (Fortune 500) 公司合作,分享創造「造福人類的科技」的重要訊息。